梁建光
香港醫院藥劑師學會成立了一段時間後,有些會員提出學會需要有個會址,提議經過反覆討論之後,終於敲定。這個重大項目,從籌集資金至裝修的一椅一桌,由梁建光和幾個藥劑師一肩承擔。
買會址不是簡單個人的物業買賣,牽涉學會和各個會員的方方面面,而且地點、價錢、面積等等的選擇,可能需要重複重複又重複的研究才可得到學會的審批,過程容易惹起利益猜疑,更且,他日樓價升值與否皆與個人無關。
動議利用閒置現金投資
幾乎可以肯定的說,吃力未必討好,擺明就是一項累死人不償命的工程,稍為聰明一點的人都應避之則吉,偏偏就有人一頭栽進去,那人叫梁建光。醫院藥劑師學會買會址的「異想」,就是他做學會司庫時想出來的。
「我做學會司庫時,每每要揪著大袋文件跑來跑去,學會資料總是沒地方放,感覺很像無殼蝸牛。那時是2003年,香港經濟環境很差,百物蕭條,市面上十室九空,我是司庫,知道學會有80萬閒置現金,與其放著,不如好好利用,例如 —— 用來買個會址。」
梁建光盤算買會址其實早有考慮,那時一班會員沒地方開會,而且相關學會的珍貴資料零散分布在各個不同地方,無法系統地整理。
有了買會址的構思後,梁建光寫好議案,向學會的委員會提出。當時的意向是向外籌集資金,若不成功便放棄,把籌得的資金還給贊助者,理論上不會為學會帶來損失。其時雖然是SARS時期,但買個會址亦不可能是幾十萬便可達到,如何籌得更多資金是實際的問題,而且學會的資金關乎所有會員,委員會當然不會輕易答允。事實上學會中亦有不少反對聲音,有些人更懷疑買會址的「目的」只在聯誼。
由此可見,要得會員的支持,買會址的目的必須很明確。
梁建光對買會址的來龍去脈仍然記憶猶新:「醫院藥劑師學會創會之後一直有舉辦公眾教育展覽,卻缺乏組織,我和吳劍華都認為可以好好發揮。由於知道崔俊明很熱心藥物教育,所以找他幫忙。崔俊明提議成立藥物教育中心把公眾藥物教育系統化,學會覺得建議很好,由他承擔教育部分,關秀英幫忙行政事務。」
成立教育中心集腋成
這麼一來,成立藥物教育中心的正副話事人就決定了,買會址做藥物教育工作的「目標」明確,下一步就是如何籌措資金。
「我聯絡了多間大型私家醫院的藥房主管,解釋藥物教育中心的理念,他們都很支持,各人聯繫相熟的藥廠,由藥廠出資舉辦公眾藥物講座,藥劑師提供藥物教育服務,在講座舉行之後,藥劑師會為聽講座的市民解答使用藥物的問題,只要市民把有標籤的藥物帶到現場,藥劑師都會解答。這樣,藥廠達到把藥物資訊帶給市民的目的,學會又籌得資金,市民亦從講座中得到更多藥物的知識,一舉多得,且互動講座很受市民歡迎。」
除此外,梁建光亦遊說香港兩大連鎖藥房以合作形式贊助,又與診所合作為診所內的護士及配藥員提供藥物課程從而得到藥廠贊助,在多方努力之下終籌得百多萬之數。
有了錢,梁建光便進行實地考察會址的工程。但買會址不是易事,要考慮價錢、地點、面積、交通配套及實用性,梁建光說當時難得有會員願意逐區逐區的勘察,經過眾多篩選,最終才選上了現時的會址。會址有了,裝修和傢俬仍在在需財,幸好有藥廠願意捐出九成新的二手貨,解決不少問題。
人有了、地方也有了,藥物資源教育中心(DERC)正式成立,中心的標誌四個人手牽手也是來自梁建光一次在美國旅遊所見的靈感。可以說,醫院藥劑師學會的會址從無到有,一寸一縷,都是當時一班熱心人的心血,用「粒粒皆辛苦」來形容,也不為過。
梁建光笑說,「當年因為要慳錢,有些東西還得自己落手落腳搬上搬落,現在老了,做不來。」
相互信任支持
參與會務的一班藥劑師都有份正職,薪高糧準,明明就可以悠閒的過日子,何必要搞甚麼學會和教育,難道嫌工作不夠忙嗎?
「有些事真的要看時機,現在你叫我搞我也搞不來,一來年紀大了,二來是那時的工作不像現時那麼忙,我必須多謝我工作醫院的院長,他很支持搞學會及社會教育工作。那個時候我們都年輕,而且那個時代的藥劑師很有熱誠,我們互相支持信任,更重要是我們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很好玩。每個人都有他的強項,大家都將強項發揮,所以十分享受過程。」
現時會址內仍掛著幾個牌匾,用以鳴謝當年曾為學會勞心勞力的人,當然牌匾掛著的不過虛名,最重要是前人一番心血所建立的一切,有沒有被辜負?
「現時學會運作良好,會址多作開會、教育講座,甚至開記者會,崔俊明很專注於教育工作,做得相當出色,亦因如此,藥劑師在社會中的地位開始突顯。」
訪問梁建光時,他帶來一大叠比上世紀電話簿還要厚的文件,那是因為所有交易都必須有根有據。
一個小小的學會,恍如一個小社會,為了讓一件好事情發生,一班藥劑師背負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無畏無懼,結合天時、地利、人和,DERC於2002年在一班熱誠滿滿的藥劑師努力下建立,前人努力建立良好根基,後來者又會如何利用再發揚光大?
